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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生徒的眼神一閃即知已有所悟於內心,縱有一絲欣慰之意但一閃即過隨之而來的卻是眼前無盡的落寞。貴為菩薩格如觀音,何嘗不是因起一念之慈,而遂碎化做千片,但終不因此頓失悲願,以千眼觀四方情,以千手助四方苦,化千心唯一的「苦口婆心」。


要知教者若有所教,那是以盲導盲,只得個相濡以沫之實。但若說無所教,那只是以無言無的狂妄,終只落個「空口白話」之惑。想想,凡人來世時無一人相伴以生,走時亦只一人獨行寂往。而在生與死間所留下的的雲彩,只是因緣際會的偶然。故教者心只如明鏡,因緣顯像,人笑現笑,人悲顯悲,只意在惜緣,然無所動於心。且一切落於文字言詞的「文意」,出喉脫口的「語意」,都只是教者千哄萬騙只圖人一個能作一絲自我反觀內省得覺醒的「婆心」罷了。


要教甚麼?有甚麼可教?面對著偌大的空無,難道就真不無任何有感於心的啟示,一定要成文顯聲才能由眼得由耳知?眼前的空無一言的及境,卻能應一切微響,湖面雖平滑如鏡,卻能起萬般浪姿。同理唯有絕頂清醒之人,才能覺知無象無明中之生死無常意。但說歸說,這若無經切膚之痛,徹骨之悲誰能了知自己早已具的覺意?但若要說,卻只如對睡者說理,徒勞無功,若不說,又只如隔岸觀火無從下手。


不懂的也就算了,或因時機未到,或待有緣者啟發,但已知之人只有兩種一為面對生而喜悅的宗教者,另則是面對死的冷俊的武術家。對前者,每一分一時無不是充滿生之喜悅的生意,但對後者則是諾大的空間只是一片片鋒利的刀片的累積。生死只在一剎的覺醒,了知後無不得,也就無所得,沒了得知的人,當然也就沒所謂教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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